(原标题:纽约人民的“老炮儿”)
在芝加哥商品交易所工作三年后,Brandon丢掉了工作。他来到纽约,拿起相机,为住在这里的近5000人拍摄了肖像,也记录了他们的故事。照相只是一瞬,那些故事却跨越了许多人的一生。有人反复追问“我是谁”,有人在死亡边缘苦苦支撑,有人尝尽匮乏与恐惧的滋味,有人被“伟大”折磨一辈子之后终于放手。今天,Esquire就带你去看看纽约人民的“老炮儿”。
“20年前,我丢了我的身份证,之后就再没机会得到一张新的。所以,理论上讲,’我’是不存在的。但我要郑重声明——我确实存在,我叫Paul Ambrose,1948年7月4日出生,在突尼斯长大。马丁.路德.金被枪杀那天,我骂了一声“去他妈的”,然后买了一张来纽约的车票,因为这张票比去加利福尼亚的票便宜二十美金。”
“我爸是一个农民,生了我们兄弟八个。我十五岁的时候,家里的食物不够填饱肚子,于是我去了澳大利亚。坐船漂了40天后,我到了那儿。找不到工作,我也不会讲英语,只能在大街上睡觉。我知道那种感觉。所以,现在我每天开车去港口,给难民们发面包。我儿子是我的商业合伙人。他说:“老爸,拜托,帮助人是好事儿,但也不能天天如此啊。”可我还是坚持,因为我知道一无所有的滋味。”(Kos, 希腊)
“我爸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,我妈不知道怎么用iPad。每当我们的Skype,我要看着我爸的脸,却跟我妈讲话。这太奇幻了。”
“遛了十四年狗之后,狗狗们对我言听计从。我可以一手牵五只,另一手再牵五只,还能告诉你哪一只需要便便。”
“我最爱天将亮未亮的时刻。那时候,我的宠物朋友会醒过来,对着我唱歌。”
“我们正同她的肺癌抗争。她的体重减轻了好多。我们刚搬到海边,那儿空气更好。每隔一夜,我俩都会打一个亲密的电话——我们不住同一个房间,因为我不想让我的呼噜声吵醒她。有一天半夜我醒来,觉得有哪儿不对。我从墙上看到了她的影子。我冲到客厅,她差一点停止呼吸。我朝她的胸腔里打了一针。如果我没有瞧见她的影子,我们现在已经失去她了。三年前,医生就告诉我们说,她只有六个月了。但上帝赐予了我们这三年时间。我们一起散步。我们一起下15子游戏棋。我们一起看孙辈们的照片。我努力地珍惜着每一个时刻。”(Namakabroud, 伊朗)
“我妻子长了个脑肿瘤,而我已经有两个星期连一件衣服也卖不出去了。上周,我跟我孙子待在一起,他让我给他买个巧克力。但我囊中空空。我只能对他说:等你爸爸回来就好了。我真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。”(Tehran,伊朗)
“此刻,我真是压力山大。”
“吵了一辈子,好不容易才像今天这样。”
“咱们能快点儿拍吗?教堂正提供免费茶水呢。”
她的父亲刚刚承认,即便身患癌症,作为一个作家,他也从未’伟大’过,只是一般般而已。“可我爸也是人啊。只要是人,就都会被‘伟大’折磨。”
文、图/Brandon 编译/杨奕 编辑/杜强